两只意外进入投资行业的“鸭子”，用13年获得了921%的惊人利润

各位“聪明的投基者们”，大家中秋节快乐呀，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和大家分享我的偶像的故事。

┃两只意外进入投资行业的“鸭子”

• 一只“鸭子”

尼克·斯利普（Nick Sleep）长得像电影明星般英俊帅气，说话轻声细语，单看外表实在无法把他与金融大佬联系起来，这也许与他自始至终的“业余”有关。

在爱丁堡大学读书时，先学的是地质学，后转学了地理。由于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景观设计师，大学毕业后，他应聘去了一家园林公司做学徒，梦想为城市里的人们设计出世外桃源般的公园，不幸的是几个月后梦就碎了一地。当时这家仅有30个员工的小公司要裁员10个，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为了生活，他又换了几次工作：在哈洛德百货公司（Harrods）工作过；在IT公司做过临时工，但他感觉都不适合自己。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有一天，他一本名为《投资信托解释》（Investment Trusts Explained）的书引发了他的兴趣。认真读完后，他兴奋地叫道：“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在做测智商的题。”

于是斯利普开始在金融行业寻找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在苏格兰一家小型基金公司谋得一份实习投资分析师的工作，当然刚开始他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毕竟专业不对口，相关知识储备为零。但他很快就上手了，这得益于他从不寻常的角度看世界的独特思维方式，在他还是中学生的时候，他就喜欢独来独往，他说：“我很早就习惯了与众不同，人群之外的生活很快乐。”而这种性格恰恰十分契合投资领域。

• 另一只“鸭子”

凯伊斯·“扎克”·扎卡里亚（Qais“Zak”Zakaria）和斯利普一样，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做金融工作。不仅没想过，甚至对金融行业还有鄙视和抵触心理。

这是因为扎卡里亚的父亲听信了股票推销员的话，买了所谓的热门股，并在推销员的煽风点火下借钱加杠杆入市，满心欢喜的做起发财梦，然而等来的不是高收益，而是债台高筑。父亲的公司也因此破产，家境从优渥的小康之家变成贫寒的穷困之家。

“爱屋及乌，恶其余胥。”父亲的经历让他对投资业务和华尔街都产生了极坏的印象，按照他的兴趣，他想成为一名气象学家，但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那是蠢人干的工作。而且父亲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告诉他钱是非常重要的，“财富的积累，不一定是花钱，事关安全和地位。”

于是孝顺的扎卡里亚1990年从剑桥大学毕业后，将自己的梦想埋在心底，选择进入离钱最近的投资领域。他在香港找了份工作，成了怡富公司（ Jardine Fleming）的股票分析师。最初五年的工作是很顺利的，直到1996年，他的上司，一位炙手可热的基金经理，被指控暗地里将成功的交易分配至自己的账户，攫取客户本应获得的利润，被罚数百万美元，并被公司解雇，一同被解雇的还有扎卡里亚。

公司的坏声誉，对扎卡里亚的再就业也产生了影响，四处碰壁的他无奈地向朋友求助：只要能重回职场，什么工作都愿意做。

一位在德意志银行从事股票经纪业务的朋友发了慈悲，给了他一份站在卖方立场分析亚洲股票的工作。真是太讽刺了，为了碎银几两如今要做自己最讨厌的股票推销员工作，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上司，对他说：“即使你认为这样做是错的，你也绝对不能劝人不做他们想做的事情，让他们做吧，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感谢你。”但扎卡里亚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他认为如果发现他们错了就应该告诉他们，而不是助纣为虐。因此他总是“消极怠工”，没有卖掉银行想让他卖掉的股票。

他在这一岗位做了几年呢？4年，这样的业绩，如果不是上司“罩着”他，一个月内就可能被解雇。当然这4年也并非都是痛苦的煎熬，最值得欣慰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知音——尼克·斯利普。

• 两只“鸭子”相遇了

1995年斯利普加入马拉松资产管理公司（Marathon Asset Management），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其他人都打算或已经离开亚洲市场，而斯利普的导师同时也是马拉松的联合创始人里米·霍斯金（Jeremy Hosking）却带着他开始在低迷的东南亚市场寻找廉价股。霍斯金是个英国怪人，他喜欢购买他能找到的最受他人鄙视的资产，也正是因此他们发现了与众不同的扎卡里亚，大多数经纪人关注的是易于出售的热门资产，但扎卡里亚对折扣惊人的廉价股十分着迷，这和他们的理念完全一致，就这样，两只“鸭子”相遇了。

此后，斯利普和扎卡里亚会定期会面，讨论他们在新加坡、中国香港和菲律宾等地发现的疯狂交易。随着了解的深入，扎卡里亚赢得了霍斯金的赏识，他对扎卡里亚说：“当你无法将股票出售给其他人时，请向我们致电。”

就这样在扎卡里亚的帮助下马拉松资产管理公司在东南亚陆续投入了约5亿美元，仅不到一年时间，亚洲经济开始反弹，该公司大赚了一笔，扎卡里亚功不可没。

2000年4月，扎卡里亚逃离了对他来说地狱般的德意志银行。加入了马拉松资产管理公司担任分析师，与斯利普成了朝夕相处的同事。两只“溺水”的“鸭子”在马拉松资产管理公司找到了避风港。

┃反者道之动

2001年，马拉松资产管理公司的老板们同意斯利普推出一只与众不同的基金，这只基金打算完全摒弃投资行业内那些“罪恶和愚蠢”的做法。他请求扎卡里亚与他一同担任该基金的经理，也获得了批准。

他们想通过这只基金证明“高质量”的投资和行为方式是行得通的，他们给这只基金取名为：游牧者合伙投资基金（ Nomad Investment Partnership），这个名字意味着他们愿意在任何地方寻找有价值的投资标的，包括在世界上最不受欢迎的角落，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想不受任何人制约地追求卓越的绝对回报。

• “垃圾堆”里寻宝

（1）在菲律宾，他们投资了投资者普遍不看好的水泥生产商联合水泥公司（Union Cement），当时该公司的股价从30美分暴跌至不足2美分，市场估计为其资产重置成本的四分之一。

（2）在泰国，他们投资了一家报纸出版商《民意报》（Matichon）。当时该公司股票从12美元跌至了1美元，其交易价格是营业收入的0.75倍，而其价值大约是交易价格的 3 倍 。

（3）在美国， 他们买入了陷入困境的明星电信公司朗讯科技 （ Lucent Technologies）的优先股，当时其市值缩水了98%。

（4）2004年，他们大胆买入了4只津巴布韦股，当时津巴布韦在罗伯特·穆加贝（Robert Mugabe）的统治下一片混乱：经济因腐败、货币崩溃、许多私有农场国有化以及成群结队的抢劫者出没而陷入瘫痪。不过斯利普和扎卡里亚买的这4只股票都是垄断企业的股票，交易价格极低。其中的志美公司（Zimcem）是一家水泥生产商，在哈拉雷（Harare）的证券交易所以其资产重置成本的70%出售。当游牧者于2013年售出最后一批津巴布韦股票时，这些股票的价格已经上涨了3到8倍。

• 我的地盘我做主

（1）游牧者基金设立的目标是实现投资者回报最大化而非资产最大化，因此他们只收取能够弥补成本的低费用，而不是惯常的1%或2%的资产管理费。当基金的年化收益率高于6%时，他们还会获得超额收益的20%，但是，如果基金的业绩不佳，他们根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几年后，他们又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游牧者之后的收益率不能达到6%的门槛值，他们将向股东退还之前收取的部分费用。

（2）游牧者拒绝采用对冲基金业司空见惯的冲短期业绩、快速致富的策略，斯利普和扎卡里亚玩的是“漫长而简单的游戏”，如购买一些他们深入研究过的股票并长期持有。因此他们要求投资游牧者基金的人签署一份文件，确认其投资时间不得短于5年。2006年，斯利普在致股东的信中说，游牧者的股票平均持有时长是7年，而其他投资者持有游牧者投资组合中美国公司股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除外）的平均时间只有51天。

（3）他们会拒绝那些看起来不合适或烦人的投资者，而不管这些投资者有多么财大气粗。有一次一个管理着10亿美元资产的团队，要求获得游牧者的独家股票研究报告，并以此作为他们投资游牧者基金的条件。双方交谈了15分钟后，斯利普和扎卡里亚就请来访者走人了。尽管这些资产属于食品包装公司利乐（TetraPak）的继承人。

（4）当游牧者的规模妨碍了其业绩时，他们会把资金返还给现有股东，并拒绝新的投资者加入。从2004年开始，他们多次关闭该基金，禁止新的认购。只有当他们找到了可以部署更多资金的好时机时，他们才会重新开放认购。当时他们管理的资产规模大约为1亿美元，按行业标准来看，这个数字是微不足道的。

┃少则得，多则惑

对斯利普和扎卡里亚来说，钱是次要的，一切都是为了质量，自然而然他们就想走不同寻常的路。

• 去彼取此

斯利普和扎卡里亚忽略了所有可能让投资者分心的短时信息，他们不看财经新闻，也不理会从华尔街涌现出的大量短期金融数据和建议，尤其不看华尔街公布的所有卖方研究（这也是扎卡尼亚4年地狱般工作的一个重要收获）。

为了摆脱市场的日常运作产生的不良影响，他们还尽量减少对彭博终端的使用。年租金约为2.4万美元的彭博终端，在专业的投资者眼中，是地位的象征，绝大多数基金经理们常常同时紧盯着墙上的4个显示屏。但斯利普和扎卡里亚只装了一个显示屏，而且是安装在了一张没放椅子矮桌子上，想让人在看显示屏的时候感到不舒服而早点离开。

为了远离华尔街的喧嚣，他们把办公室安置在国王路一家中草药店的楼上。

这也不看，那也不看，这么多时间怎么打发呢？

他们看年报，直到筋疲力尽；他们尽可能走访每一家公司，直到他们厌烦了为止；此外他们还广泛的阅读、思考和深入讨论学到的知识，他们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是，哪种商业模式最有效。他们会把有效的商业模式名单列在办公室的白板上。他们在反复讨论后得出的结论是，就促进企业长寿而言，没有哪种模式比得上规模经济。

于是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寻找有这类特征的企业上了。

•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最先引起他们兴趣的是开市客批发公司（Costco Wholesale），这是一家美国折扣零售商，具有他们想要寻找的企业的一切特质。他们发现，开市客一门心思为顾客提供价值，开市客对其商品的加价幅度不超过成本价的15%，而一家普通的超市可能会加价30%。据斯利普和扎卡里亚估计，开市客每赚取1美元，其会员就能节省5美元。这一做法的意义被市场低估了，2002年，由于投资者担心该公司的利润率低，其股价从55美元跌至了30美元，但斯利普和扎卡里亚则开始投资该公司，而且是游牧者资金的17%。在他们持有这只股票的18年里，其价格也从30美元涨到了380美元，同时还收获了丰厚的股息。考虑到开市客有可能继续朝着理想的目标前进，他们近期没有出售这只股票的打算。

他们把游牧者15%的资金投给了英国在线时尚零售商ASOS，这家公司的成本比传统的实体店更具优势。他们还不断增持了该公司的股票，其间其股价从3英镑上升至了70英镑。

接下来他们投资了亚马逊，亚马逊是共享规模经济的终极实践者。斯利普和扎卡里亚花了数年时间研究亚马逊的竞争优势，最终他们恍然大悟了。他们发现，贝索斯走的是福特、沃尔顿、西格尔等人走过的路，而且互联网使他们的经典策略更容易实施了。当贝索斯推出超级会员制时，斯利普和扎卡里亚立马意识到，这相当于开市客的年度会员制。斯利普说，“亚马逊突然变成了加速版的开市客。”

于是从2005年开始，游牧者基金以每股30美元左右的价格大举买入亚马逊股票。后来他们将20%的基金资金投给了亚马逊，而且股东允许他们的投资额超越这一限额。2008年，亚马逊损失了近一半的市值，游牧者的资产则缩水了45.3%。尽管如此，他们并没有被吓破胆。当其他人惊慌失措时，他们利用市场的混乱升级了他们的投资组合，把更多的资金集中于最优质的公司，包括亚马逊、开市客、ASOS和伯克希尔·哈撒韦。当反弹来临时，它们的回报是相当惊人的。从2009年到2013年，游牧者基金的收益率高达404%。

游牧者基金从2001年9月10日开始投资到2013年12月31日，在不到13年的时间里，收益率为921.1%（扣除各项费用前），而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MSCI）世界指数的为116.9%，同期的回报率比MSCI世界指数高出了804.2%。

也就是说，同一时期，投资于MSCI指数的100万美元，13年后会变成217万美元，而投资于游牧者的100万美元，将会飙升至1021万美元！能年复一年跑赢指数的长期投资者不多见，但游牧者坚持了13年。

虽然赚了很多钱，但赚钱从来不是他们投资的目的。斯利普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许多基金以做大蛋糕为目标，能给我们满足感的不是蛋糕的大小，而是解决投资问题的过程，一路走来，一路学习，尽我们所能做好工作，这是我们在内心设定的目标，做大蛋糕只是（令人愉快的）副产品”。于是在2014年初，资产规模已达约30亿美元时，斯利普和扎卡里亚做出了一个让大家大跌眼镜的决定——关闭了游牧者合伙投资基金公司。

┃神人无功

这样的神人为什么不为大众所知呢？

最主要的是斯利普和扎卡里亚低调的隐士气质，在他们眼里名利是尘烟，他们不想给自己买城堡、飞机或游艇；也不想以市场大师的身份出现在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或登上《福布斯》杂志的封面。他们只想做好工作，做高质量的工作，做正确的事情。因此，他们的事迹从未被宣扬过。

此外，也与游牧者基金的存续时间有关。游牧者基金在2014年，也就是成立13年，差不多为投资者赚了10倍利润之后就关停了。

从基金经理岗位退休的两人，开始怀着极大的热情投身慈善事业，他们成立了IGY基金会。“在确认了我们想经营游牧者基金的那一刻，我们俩都很清楚，我们的工作就是把钱返还给社会。”斯利普说，“散财也让人快乐。”

斯利普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帮助一家名为边远青年社区的慈善机构，该机构为贫困地区的孩子提供了一个安全的避风港，旨在提高他们的社交能力并学习新技能。

扎卡里亚和妻子莫琳资助了一系列面向科学和医学研究的慈善机构，包括伦敦数学实验室、皇家学会和皇家神经残疾医院等。

他们的故事是一个好人获得成功的振奋人心的故事，也是一个投资者以自律和耐心抵制了即时满足的诱惑、进而取得非凡成就的故事。

（转自：十五的投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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